有幸到省城办事,十次抽签机会居然三次抽到与省民政厅收养中心廖主任同室工作.跟廖主任说笑话要领养一个小孩。廖主任说现在弃婴十有八九都是残疾婴儿,他到潮州检查工作,发现潮州的弃婴少、并且很少有残疾婴儿。我说潮州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中国瓷都、蜡石之乡、民风纯朴、道德高尚,家庭观念强烈、亲情意识浓厚,所以弃婴少。另一个原因是潮州人诚心,敬奉神佛,慈悲为怀。解放前物质生活极度紧张仍养儿育女,不用说现在衣食无忧。潮州有句古话:“田螺为仔死。”原义是田螺怀孕生育后代后就逝世了,引伸义是父母能为儿女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潮州的弃婴少、并且很少有残疾婴儿源于潮州古城传统、独特的道德教育。潮州有个神话传说:凡大户人家或家境要复兴的人家,其中一个房头会生一个残疾婴儿,称为“兴穴”(象枢纽或围棋中的“气”一样理解),该残疾婴儿能否顺利成长,关系到家门能否继续兴旺或者是否能复兴。若将抛弃或逆待该婴儿,三代之内家门必遭不幸。潮州明朝时期有一户做茶叶生意的大户人家,大房生了个残疾婴儿,户主立刻将其送走,给乡下人喂养,结果该大户人家当年茶仓发生大火,祸不单行,运茶到客顶卖的船沉没,家破人亡。户主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在汕尾遇到一位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算出他原是大富大贵之人,因抛弃子女而破产,该被抛弃的子女命带水火,相生相克以至残疾,然是该家族续富的救命线,施水使家族不患火灾,镇水使家族不遭水患。
潮州城里有一户小户人家,生了个残疾婴儿,其父想将其抛弃,而其母不同意,好生养育、耐心施教。六岁那年,全家人在屋里睡觉,唯独该儿在屋外玩耍,当时恰逢台风突袭,瓦房摇摇晃晃,该儿冲进屋里大叫:“好玩好玩!房屋跳舞!”。其父母及家人立刻冲出屋外,瓦房倒塌没有伤人。该残疾儿长大后,手虽不能用,但能用脚写书法,行楷合贴、隶草出贴,对文字的理解有独到之处。后由其父带队全国各地巡回演出、举办民间脚书法展。回潮州买房买地富甲一方。
异史氏问:教育后人,故事虽好,但与奇石何关?
笔者藏石玩石30多年,发现潮州挖石人、藏石人和卖石人曾不珍惜蜡石资源,潮州蜡石象弃婴一样,遭到“实物抛弃”、“价格抛弃”、“感情抛弃”。这也是导致潮州蜡石市场不景气、炒不火的原因之一。
实物抛弃:以前笔者常到潮州饶平青岚山找石买石,当时蜡石资源较为丰富,“坑里捞有、山里搬有、地里挖有”。青岚农民把那些自己认为不符合标准的蜡石扔得漫山遍野、屋前厝后、田地坑沟,到处都是蜡石。跟我到潮州青岚找石买石的一个朋友居然在屋前厝后捡到一块里边有玉化成分的冻蜡石!大量的蜡石都当成“总石”(建筑用石)100斤20元卖到汕头、揭阳等地。
价格抛弃:2005年,新加坡潮州籍华侨陈老在当地发现潮州蜡石难得、金贵,回到家乡潮州买蜡石。在潮州石市,陈老发现5元10元一块的蜡石比比皆是,在潮州奇石商店,上等的潮州蜡石价格不过千。那段时间,陈老在潮州足足收购有一千块以上蜡石,其中一块在万石斋以2800元购得的“猴王”蜡石在新加坡拍卖了40万坡币。笔者最近跟潮州蜡石收藏家郑雪鸿先生谈到这样一件事:笔者的一个朋友是中书协理事,他的墨宝一尺5000元。去年来到潮州,朋友们热情招待,席后盛酒兴与包括笔者在内的三个朋友写了三幅墨宝,一气呵成,印章印泥都随身携带,三幅作品完成前后不到半个多时辰。笔者问郑先生,谁能在半个多时辰内制造出三块纯天然潮州蜡石?郑先生说,只有天地配合。
感情抛弃:潮州蜡石爱好者老玩家藏有许多蜡石,但其家人和老婆都不喜欢,特别的他儿子不喜欢,一气之下把所有的蜡石搬到石市低价卖掉。笔者用120元买到他的三块蜡石,一块底平的送给广州的朋友作镇纸,一块被认为较美平台曾在深州国际蜡石展展出。
笔者总觉得潮州蜡石不论过去或现在都像弃婴一样,虽有点牵强,但确实如此。字画炒得那么火,普洱茶炒得那么火,甚至连蒜头也炒得那么火,所有这些都不是天地生成永恒的藏品。唯有蜡石能耐久,古屋仍留数方奇。(陈扬丹2013年6月28日撰于潮石斋)